僧问唐州保寿匡佑禅师曰:“如何是为人底一句?”
师曰:“门口人耳。”
曰:“如何理会?”
师曰:“逢人告人?”
有沙门道一住传法院,常日坐禅,南岳怀让禅师知是法器。
怀让禅师往问曰:“大德坐禅,图什麽?”
一曰:“图作佛!”
师乃取一砖,於彼庵前石上磨。
一曰:“磨砖作麽?”
禅师曰:“磨作镜!”
一曰:“磨砖岂得成镜耶?”
师曰:“磨砖既不成镜,坐禅岂得作佛耶?”
一曰:“如何即是?”
师曰:“如牛驾车,车不行,打车即是?打牛即是?”
一无对。
师又曰:“汝为学坐禅?为学坐佛?若学坐禅,禅非坐卧。若学坐佛,佛非定相。於无住法,不应取舍。汝若坐佛,即是杀佛。若执坐相,非达其理。”
一闻示诲,如饮醍醐。
有源律师来问:“和尚修道,还用功否?”
大珠慧海禅师曰:“用功!”
曰:“如何用功?”
师曰:“ 来饭,困来即眠。”
曰:“一切人总是如是,同师用功否?”
师曰:“不同!”
曰:“何故不同?”
师曰:“他饭时,不肯饭,百般须索。睡时不肯睡,千般计较,所以不同。”
律师杜口。
僧问潭州龙牙山居遁证空禅师曰:“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”
师曰:“待石乌龟解语,即向汝道。”
僧曰:“石乌龟语也!”
师曰:“向汝道什麽?”
有人认为凡是人就必须有喜怒哀乐,才够人情味。其实这种因妄念而产生的快乐,也是造成痛苦的原因,远不如一个人因“禅悦”而得到的愉快。
我们常会独个儿生闷气,莫名其妙,说不出任何原因,这是情绪陷入低潮时常有的现象。有时候,又兴高采烈,真想高歌一曲,告诉所有的人,我是多么的快乐!快乐些什么?也仍然莫名其妙。
小学的国语课本有这么一课:《卖牛奶的女孩》
从前,有一个女孩子,头上顶着一桶牛奶,到街上去卖。她一面走,一面想:“我把这一桶牛奶卖了,可以买五只鸡,母鸡会生很多蛋。我再把鸡蛋拿去卖了,可以得到更多的钱,买一套新衣服,我穿上了新衣服,会显得多么美丽,那时候,就会有许多男孩子请我跳舞,我就摇摇头,故意装做不肯的样子。”
她想到这里,心里很高兴,就把头摇了一下,一不小心,她头上的牛奶桶翻了下来,牛奶泼在地上,只剩下一个空桶子。牛奶、母鸡、鸡蛋、新衣服都没有了。
快乐与悲伤有时并不完全因本身的外境问题所感染。内在的妄想也是个大原因。一对正在热恋中的男女最易发生情绪变化。未见面时,幻想着对方是如何温柔体贴,把所有最美、最罗曼蒂克的情境都加入在自己的幻境中。如卖牛奶的女孩,牛奶卖了,买母鸡,母鸡生了蛋,卖了蛋,买新衣服……。等到双方见面了,或许是一句话,或许是一个小动作,违背了我们幻境中所想像的情况时,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伤心的了,足够使人闷上好几天。
这只是假藉比喻,其他仍有更多更多类似的情形,因人而异。情绪左右了我们的喜怒哀乐;有人认为凡是人就必须有喜怒哀乐,才够人情味,否则如同草木。其实这种因妄念而产生的快乐,也是造成痛苦的原因,远不如一个人因“禅悦”而得到的愉快。整天保持在心平气和、安祥宁静的气氛中,这是人生旅途上的另一种新感受。我们能说这是消极的行为吗?一定要在喜怒哀乐中过日子才算正常吗?某佛刊上有一则禅的广告说:“不是日子不好过,而是自心自造作;如果感到日子很难过,只为自己从来不愿好好过。”
佛陀菩提树下六年并没有白费功夫。他证悟了我们轮回的根本原因。人们因迷惑而妄念杂生,妄念产生许多的贪嗔痴,旧业未除,新业续造。众生于是浮沉在苦海中无法自拔。佛陀告诉我们许多方法:念佛、静坐、止观、禅定等,无非是要我们依之修习,减轻尘劳妄惑。再次层层深入断除习染消业障,认真的去改造自己,入般若法门,成就自心净土。
